“哥哥，那个方方正正的是什么？电视机？那这个薄薄的，小小的？手机？哥哥，我就看下，不会摔掉的。”
小夜刚苏醒的时候，总是指着一件东西问我是什么，我也乐此不疲地为她解释，毕竟了解现代的事物有助于她适应如今的生活。
“哥哥，我有问题想问。”
经历了一天的事，小夜出来接触了新鲜的人与物，有问题很正常。嗯，通过回答小夜的问题，树立我在小夜心中无所不知的哥哥形象，想想真不错。
“问吧，小夜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的。”
“哥哥，萝莉是什么？”
“啊，这个嘛。萝莉，萝莉是。”
“腐女又是什么？”
“腐女......小夜，还有别的问题吗？这个先跳过。”
“搞基呢？还有你们说的本子是什么意思？听上去好像别有深意。”
“哥哥肯定都知道，哥哥说了，我问的问题都会回答的。”
哈，哈，你问的我都知道，可是，你让我怎么回答你......
一边是无所不知的哥哥形象消失，一边是把不纯洁的知识传输给小夜。小学生才做选择！我都不选！
“小夜，等会儿回去后我就把烧饼加热了给你吃，开心不？”
“哥哥，我的问题。”
我勒个xx！明天回学校我非得把成林那混球掐死！就算被那群腐女写作强人所男我也认了！
哼~哼哼~
手机铃声？对了，昨晚我的手机被小夜偷偷改成了夜间动画片的主题曲（难道小孩在捣鼓新鲜事物方面都有天赋？），虽然事后我想改回来，不过看到小夜开心哼歌的模样，又于心不忍。
嗯，萝莉控我不承认，妹控我可能是真的有一点，只有一点点。
手机铃声又停了？
“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，请稍后......”
“该死！”
乔心美把手上的班级资料摔在桌上，她好不容易在教室办公室找到张天一的电话号码，结果打通了没几秒对方手机就不在服务区了。
“来不及了吗？”
乔心美使劲咬着银牙，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锦袋，冲出了办公室。
周围场景似乎落入了无尽的黑暗，黄昏下的街道，街道两旁的房屋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前方，一切的一切都被黑暗掩盖。
“哥哥。”
“放心吧，小夜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没有魔法的气息，这也不是结界。
这里如同一个被隔离的空间，脚底下的石板一直延伸，延伸的尽头只有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。
“小心，哥哥！”
“风起！”
伴随小夜的声音落下，小夜周围的气流绕着她急速地转动，强大的风压直接将我推了出去。
锵！锵！
抬起身的我，看到两把长约一米的剑直直刺入风墙，寒光四色的剑尖停在离小夜喉咙不到一寸的距离。
“仿制的山河社稷图，御剑术，修真界的剑修？”
“不愧是存在了数百年的灵，对修真界也有了解。不过就算是仿制的山河社稷图，困住你们也是绰绰有余。”
尽头的黑暗迈出一个白色的人影，背上一把与身等长的剑，穿戴着白色没有装饰的道服，以及白色没有面孔的面具。站在那里的是人类吗？那没有气息的修长身体，甚至让人怀疑是没有生命的雕塑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有什么目的？”
“弱者没必要知道这么多。”
与他外在相符合的清冷声音，白衣人身后浮现密密麻麻的长剑，随着他右手挥下，无数长剑飞出，全部指向小夜！
剧烈的狂风，铺天盖地的剑群，搅在一起。我仅能在远处勉强保持身体，看不到小夜的焦急，担心，如火焰般灼烧我的心。
可恶！可恶啊！
飓风被飞剑一点点地撕裂，后到的飞剑从缺口处刺入。但在我的感应里，小夜在防护毁灭之前就从暴风里消失了。
戴着面具的白衣人腾空而起，背上的剑被踩在脚下，而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，有一根锋利的冰锥凸起。而在他的面前，直径五米的球形闪电，长达十米的蛇形火焰交汇在一起，爆炸中，紫色电光夹杂着红色的火光。
“风，空间，冰，火，雷，是全属性吗？还有这大魔导师级的魔力输出，你是千年的灵吧。”
白色的人影在爆炸中似庭中散步，充斥着混乱与毁灭的魔力一靠近他周围，便被无形的事物绞灭。
“混蛋！对一个小女孩出手算什么！有种冲着我来啊！”
“你太弱了。”
我看得出，白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同样浮在半空中的小夜身上。在他的眼里，我可能只是个蝼蚁，只是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虫子。
“小夜，魔力借我吧，我来对付他。”
“哥哥？”
“这家伙的目标是你，我绝不放过他！哪怕用我自己的力量。”
“让小夜身陷险处，我却旁观，这种事我一次都不想经历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可笑。就算你通过契约拥有了灵大魔导师级别的魔力，缺乏经验的你也达不到她的战力。用上自己的力量？区区初级魔导师的力量能做什么？”
先前没有表现任何感情的白衣人大笑出声，明明是大笑，却还是无法从中听到喜悦，亦或是愤怒，笑声中连嘲讽的语气都没有。
“嗯，哥哥，这次我听你的。”
小夜缓缓落下，落在我的身边。因为契约特殊的联系，我能感受到，小夜汹涌澎拜的魔力，我与她的相比，仿若狭小的金鱼缸和宽阔的泳池，近百倍的差距。而现在，我能随意借用这股庞大的魔力。
“长了利齿的绵羊，依旧不会是猛兽的对手。”
“那你可小心别被我的利齿咬到啊，虽然我不熟悉高级魔法，但收拾你还是，绰绰有余。”
我特地加重了绰绰有余四个字，还击白衣人之前对我的蔑视。
“大言不惭。”
除了能借用小夜的魔力，我还暂时能得到小夜使用魔法的经验。因为我是火系魔法师，昨天尝试和小夜联系时稍稍熟悉过高级的火系和无属性魔法。
“地炎肆虐！”
大型的红色魔法阵以我为中心扩散，坐落在黑暗的半空中。温度极高的火焰涌出魔法阵，凝聚成一条条赤色的火线。
“开头就是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？”
连锁定都没有，使用这么大规模的魔法只是摆摆样子？
白衣人穿梭于火线的间隙中，即使能闪避的地方不多，可使用者没有强大的控制力，这些火线连碰都碰不到他。
我的确没有锁定他，也没有那么强大的控制力去锁定他，何况还是用自己不怎么熟悉的高级魔法。但我也没想着这招能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，只要能减少他躲避的空间就足够了！
白衣人离我越来越近，他的身影在我的眼中也越发清晰。离我越近，火线越密集，躲避的地方越小！
“封绝！天火囚笼！”
突兀出现的暗红色小型法阵向上射出光束，正对为了躲避火线而只能左转的白衣人！
大魔导师级的封绝魔法？无间断地使用两个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，就算积年的大魔导师也会油尽灯枯的吧！难道他还有余力？那个灵的魔力超过了大魔导师？
必须打断他的魔法！
短暂瞬间得出了结论，一柄长剑在白衣人手中生成，在光束笼罩他的前零点一秒掷出。
抱歉了，天一，我会避开要害，等我解决掉灵后就给你疗伤。
孤注一掷的长剑，我看到长剑的同时，耳边就响起了气压被划破的声音。来不及了，魔法由魔力借助咒语生成，可在我念出保护咒语之前剑就会贯穿我。
空间移动。
一个娇小的身体落入了我的怀里，熟悉的触感，熟悉的味道。
最无情的莫过于现实，当你极度去避免某些事时，现实强行撑开你的眼睑，拨开你遮住耳朵的双手，让你所有的感官，无时无刻不去感受令你心如刀绞的场景。
沾染血花的白色连衣裙以及她无法忍受疼痛发出的娇哼。
“小夜！”
“啊！”
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声，成林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，对于出生于修真世家的他来说，灵只不过是工具，为了朋友的安全，毁掉一个工具在合情合理不过。可他真的只是在毁掉一个工具，而不是杀害自己朋友的妹妹？
剑修的修行必须无情无欲，战斗时唯有抛弃七情六欲才能达到最强的状态。然而成林内心的动摇，让他周身的剑气都出现些许混乱。
“哥哥，特辣烧饼真的很辣吗？”
小夜的腹部露出长剑的剑尖，两只小手无力地抓住我胸襟的衣服，似乎随时都会松开。
“很辣，真的很辣。”
“可小夜还是想吃。”
“没事的，回去我就热给小夜吃。”
我会不让你死的！冷静，小夜没有被一击致命，如果能从我这输送生命力给她，或许可以撑到我找人帮忙。契约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，不，是一定可以！
魔力为起点，咒语为媒介，我心所向，魔法所成。
“契约之力，生命共享。”
我抱住小夜的手臂不自觉变得用力，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注入这脆弱的身体。剑尖在我的肚子划出伤痕，一丝丝血液顺着剑身流向小夜的伤口。
“契约之力！生命共享！”
拜托了，契约。把我的生命力给小夜吧！虽然相处不到两天，可我不能没有她！
小夜腹部道力所化的长剑消失，腹部的伤口没有大出血，甚至有所变小。而我被长剑划出的伤口变大，血液缓缓流出。
先前借助契约除了可以使用小夜的魔力，还能感应到对方大概的位置。现在，我能切身体会到小夜正缓缓消逝的生命，与我的生命一起，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妙感觉。
“哥哥。”
小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，可她的大眼睛依旧紧闭着。
“真让你误打误撞，完成了生命共享。”
按小夜的经验，天火囚牢最多困住白衣人十秒。可他只是待在封绝里，没有任何动静，直到刚刚才说了一句话。冷冷的语气拖着长长的叹息，似后悔，似纠结。
从肚子传来清晰的疼痛感，身体似乎都被撕开的疼痛。
都是白衣人的错，不，是我的错，如果不是我自大，放他靠近，也不会让小夜受伤。
我右手捧起了小夜，让她紧紧地靠在我怀里。左手摊开手掌，掌心有火焰腾起。
“灵的魔力快用尽了，你现在凝聚魔力又能做什么。”
“这不是小夜的魔力，是我的魔力。”
“八倍压缩魔力。火球术。”
一颗白色的火球出现在我的左手掌心，诡异的白色，每一处都是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火球术，随意哪个火系的初级魔导师都能使用的魔法，可白色的火球别说见过，成林听都没听过。然而他多年修行的道心，却在此时给予他最强烈的警告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浓缩的魔力而已，尽全力的防御吧，要不被绵羊的利齿咬到，会很痛的。”
抛出火球，在空中划出了白色的尾焰，以抛物线落向白衣人，白色的火球毫无波澜地穿过了暗红色封绝。
一片寂静，接着传来石头咕咚沉入水的声音，再然后，所有的声音都被爆炸的轰鸣声掩住，又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，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为了活命，成林所有的道力都加持在护身的剑气上，然而足以抵御任何大魔导师级魔法的剑气在爆炸中逐渐崩溃，生命遭受到的威胁让他的数个护身法器都自行发动。
爆炸没有持续多久，白色的火海如同容易在空气中挥发的酒精，火海迅速消退，化为浓郁的魔力，而魔力都被站立在火海中的一个身影吸收。一层玻璃般通透的防护罩护着这道身影，在爆炸火海中丝毫未伤。
魔力防御，与火球术同等级别的无属性防御魔法。
八倍压缩魔力，魔力防御。
我抱着小夜走近了白衣人，此时的他伤痕累累，衣不蔽体，脸上的白色面具也是布满裂痕。
掌心依旧是白色火焰升起，凝聚成火球。
“撤掉山河社稷图，放我们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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